《民国对联三百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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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若亭联  白宝山

天开北斗斟沧海；

地负南山起画屏。

[简注]

向若亭：在江苏连云港北固山。向若，取“向若而叹”之意以名亭。若，海神。比喻向高明者折服，而自叹不如。

白宝山（1878—1941），字峻青，号瑞石老人，河北宁河（今属天津）人。任海洲镇守使兼海疆防御总司令，授郁威将军。北伐后，闲居在家。后任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中将参议。

天开北斗：天然形成的斗勺形。北斗七星排列的斗勺形，因以喻酒器。屈原《九歌·东君》：“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明王錂《金芜记·庆寿》：“乐奏《南薰》，尊倾北斗宴升平。”

斟：注，倒。南朝宋鲍照《答客》诗：“欢至犹斟酒，忧来辄赋诗。”

沧海：东海。地负：大地负载万物。

南山：泛指南面的山。晋陶渊明《饮酒》诗之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画屏：有画饰的屏风。宋林逋《西湖》诗：“混元神巧本无神，匠出西湖作画屏。”

联语比喻形象，夸张生动，表现海涵地负之气势，抒发登临向若亭四顾苍茫之感慨。见《中华对联大典》。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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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人  汤涤

大文祖司马；

直节慕史鱼。

[简注]

汤涤（1878—1948），字定之，号乐孙，江苏常州人。晚年寄居上海。

祖：崇尚。唐戴叙伦《〈意林〉序》：“祖儒尊道，持法正名。”

司马：指汉代司马迁，著有《史记》。鲁迅称《史记》为“无韵之离骚。”评价很高。

直节：正直的节操

。慕：仰慕。

史鱼：春秋时卫国的大夫，以正直敢谏著名。

联语仅十字，评价人物，直同一篇史论。既有勉励之情，也含有自我警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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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泠印社石柱联  丁仁

石藏东汉名三老；

社结西泠纪廿年。

[简注]

西泠印社：见前注。此联作于1923年冬。丁仁（1878—1949），字辅之，号鹤庐，浙江杭州人。与吴昌硕等创办西泠印社。创制方形欧体仿宋字模供中华书局使用。有《唐诗三百首集联》、《商卜文集联》。

“石藏”句：指东汉建武末所创石碑。碑文开头是“三老”二字，通称三老碑。后为西泠印社收藏。

“社结”句：谓纪念西泠印社成立20年。1904年西泠印社成立，丁仁为发起人之一。

此联以记事之笔，叙述西泠印社的成立，对我国篆刻艺术的研究、收藏所作出的贡献。联语平实质朴，犹同治印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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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怀  胡汉民

要将文字无穷恨；

换取人间彻底痴。

[简注]

胡汉民（1879—1935），原名衍鸿，字展堂，广东番禺（今广州）人。清末举人，留学日本。同盟会会员。孙中山出师北伐，代行大元帅职务，后任南京国民政府主席。有《不匮室诗钞》。

此联为承接关系的复句，如话的联意中，有忧虑，有愤懑，借这副联语以发泄，舒展胸中的块垒，婉曲可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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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挽  前人

抱道独能坚，险阻半生完大节；

救亡空有愿，归来万里负初心。

[简注]

抱道：持守正义之道。此指坚信孙中山的三民主义。险阻：艰险阻塞之路。

大节：关系存亡安危的大事，重要关键。后多指人临难不苟的节操。

救亡：挽救危亡。

初心：起初的心愿。

上联概述革命信仰，虽历经险阻都能保持大节；下联阐述空有救亡愿望，而未见成功，有负初衷之感。

联语平实深刻，自慰中亦见反省之意，工稳贴切。

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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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联  林幼春

自题五柳先生传；

任指孤山处士家。

[简注]

菜园：在台湾台中雾峰。

林幼春（1879—1939），名资修，字南强，生于福建福州。在台湾创立文社，文化协会。后曾任台湾民众党顾问。

五柳先生：晋陶渊明自号。陶渊明以宅旁有五株柳树，作《五柳先生传》以自况。

孤山处士：指宋林逋，字和靖。他曾隐居孤山，植梅养鹤，终身未作官，故称处士。

这副题菜园联，将两位别有生活情趣的古人串在一起，主旨明确，无须注解，菜园主人的淡泊情操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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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客室联  陈蝶仙

接见都为投刺客；

相亲总是直肠人。

[简注]

陈蝶仙（1879—1940），原名寿嵩，改名栩，字栩园，以号行。别署天虚我生，浙江钱塘（今杭州）人。南社社员。主编《游戏杂志》、《申报》副刊《自由谈》。有长篇小说《泪珠缘》。

投刺：递名帖求见。刺，名帖。犹今之名片。

直肠：指心地耿介坦率。唐韩偓《病中闻复官》诗：“也知恩泽招谗口，还痛神祇误直肠。”

联语有实话实说之意味，无矫作之词，有坦率之情，为客室所拟，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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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堂联  黄齐生

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是命；

境由心造，退后一步自然宽。

[简注]

斋堂：在四川灌县青城山上清宫。

黄齐生（1879—1946），名禄祥，字齐生，号青石，晚号石公。祖籍江西抚州，生于贵州安顺。多次主持贵阳达德学校。武昌起义后，参加贵州光复。后在贵州参与护国反袁运动。1929年与陶行知办晓庄师范，参与乡村教育运动。抗日时组织抗日救国会，并赴延安考察。嗣后任四川育才学院教授。1946年4月8日与叶挺、王若飞同赴延安，因飞机失事遇难。

联语融格言、俗语组织成章，平白如话，思想内涵丰富，对立身处世有积极的启迪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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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某君联  景定成

函谷尽容窥紫气；

西河何敢拟尼山。

[简注]

景定成：（1879—1949），字梅九，山西运城人。清末举人。同盟会会员。在北京创办《国风日报》。有《尚书新注》。

函谷：关名。即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县南，是秦的东关。

紫气：祥瑞的光气。

西河：《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子夏居西河教授，为魏文侯师。”又《礼记·檀弓上》：“（子夏）退而老于西河之上。”后以“西河”为孔子弟子子夏的代称。

尼山：即尼丘，山名。在山东曲阜县东南。相传为孔子出生地。后以尼丘或尼山代指孔子。

联语扣一“答”字构思立意，妙用典故，贴切自然，心气和平，坦怀谦虚之意，显而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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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题  前人

一统无期，九州犹见阋墙祸；

四方多难，七步复吟豆萁诗。

[简注]

阋墙：兄弟不和为阋墙之争。《诗经·小雅·常棣》：“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阋，争斗。《笺》：“务，侮也。兄弟虽内阋而外御侮也。”

“七步”句：化自曹植《七步诗》之典。《世说新语·文学》：“文帝（曹丕）尝令东阿王（丕弟曹植）七步中作诗，不成者行大法。（植）应声便为诗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以煮豆燃萁，比喻兄弟相逼。

联语感事伤时，感慨深沉，典实妙用，表达作者对国民党发动内战的愤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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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孤儿院  潘达微

好容易吃得一顿饭；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简注]

孤儿院：在广东广州。潘达微（1880—1929），字铁苍，号景吾，广东番禺人。创办《时事画报》，宣传革命。同盟会会员。晚年受居士戒，号妙法。

联意庆幸能有饭吃，珍惜呀，不要轻易度过。联语有感而发，并非虚笔。俗中有雅，亦庄亦谐。有劝勉，有期望，言简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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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止亭  谭延闿

小筑正宜邀月到；

古人不见上天高。

[简注]

仰止亭：在广西桂林独秀峰月牙池。

谭延闿（1880—1930），字组庵，号畏三，湖南茶陵人。清光绪进士。辛亥革命后任湖南都督。后任孙中山大元帅府建设部部长、湖南省省长。国民党改组，任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国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院长。

小筑：见前注。

邀月：招月。唐李白《月下独酌》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上天：登天。指上天梯。元郑光祖《王粲登楼》第三折：“有路在青霄内，又被那浮云塞闭。老兄也，百忙里寻不见上天梯。”

联语扣“仰止”之义以抒情，向往之馀，含蕴“高山仰之，不可极也。”之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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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前人

颇有清香凝画戟；

翩然彩服效扁舟。

[简注]

颇有：略有。

画戟：古兵器，即戟。因加彩饰，故又称画戟。后来多作仪设之用。唐韦应物《郡斋燕集》诗：“兵卫森画戟，燕寝凝清香。”

翩然：潇洒的样子。

彩服：颜色美丽的衣服。指孝养父母。

扁舟：指单船。《史记·货殖传》：“范蠡既雪会稽之耻……乃乘扁舟浮于江湖。”

上联纪事，下联感怀，一实一虚，表现作者久历官场，欲罢不可罢的思想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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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龚宝铨续娶  刘大白

南面百城，拥书万卷；

小春十月，有美一人。

[简注]

龚宝铨：字未生，1916年任浙江省图书馆馆长，这年十月续娶。

刘大白（1880—1932），名靖裔，字清斋，别号大白，浙江绍兴人。清贡生。留学日本，同盟会会员。任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教授，浙江大学秘书长，国民政府教育部次长、代理部长。有《旧梦》、《白屋说诗》、《白屋联话》等。

小春十月：古历十月为阳月，俗有小阳春之称。

联语清新雅切，切地，切人，切时令，切婚事，亦切恭贺之情。见《白屋联话》。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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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亭  前人

有乐山乐水者来，到此见仁见智；

无唯物唯心之别，当前即美即真。

[简注]

茅亭：在浙江杭州西湖博览会馆内花园。1929年6—10月，浙江省政府在杭州西湖举办西湖博览会，此次博览会共分八个馆，刘大白为教育馆馆长。该馆出入口以及各陈列室的联语均为大白撰写。此联悬于馆内花园的茅亭柱上。

乐山乐水：见《论语·雍也》：“知者乐水，仁者乐山。”乐，喜爱。

见仁见智：见《易经·系辞上》：“一阴一阳之谓道……仁者见之为之仁，知者见之为之知。”知，同“智”。

意为：对事物的看法各异为见仁见智。

唯物：认为世界按它的本质来说是物质的，是在人的意识之外，不依赖人的意识而客观存在的。就是说物质是第一性的，意识、精神是第二性的。

唯心：佛教语。认为一切诸法（指万事万物），唯有内心，无心外之法。即唯心主义。认为意识、精神是第一性的，物质是第二性的，把客观世界看成是主观意识的体现或产物。因而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是哲学中的两个大派别。用在此，就“茅亭”而言，既是物质的存在，也是意识的存在。故谓“无唯物唯心之别。”

联语遣词创意独见匠心，付旧句以生趣，藉新词而别裁，未写景色之胜，却见茅亭之雅，理寓观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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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陈列室  前人

有科学，有艺术，请另换眼光，看大方家数；

或多能，或专长，总各抒心得，为后进典型。

[简注]

陈列室：在西湖博览会教育馆。大方：指博学或精于一艺一技的人为大方、方家。

家数：古代学术文章注重师法传授，凡一脉相沿，信守家法的，称为家数。后进：此指后辈。

典型：模范、典范。

联语有新思维、新语境、新气象。联中“另换眼光”、“各抒心得”一语，尤具妙构，切陈列之涵义，亦可见时代的进步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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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阁  易培基

飞阁嶷天，碧马金戈同幻梦；

故乡何处，澧兰沅芷总关情。

[简注]

天心阁：在湖南长沙。

易培基（1880—1937），字寅村，别号鹿山，湖南长沙人。留学日本。任故宫博物院院长。

嶷：高峻的样子。

碧马金戈：化自“玉堂金马”和“金戈铁马”两个成语。碧马:指荣华富贵气象；金戈，指驰骋疆场建功。

澧兰沅芷：屈原《九歌·湘夫人》：“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兰，芷，指芳草，比喻高洁美好的人品。

上联寄慨，下联抒情。联语感悟生活，追求美德，表现出淡泊的情怀。见《中华对联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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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题  李叔同

今日方知心是佛；

前身安见我非僧。

[简注]

李叔同（1880—1942），幼名文涛，号漱简，丧母后改名哀，字哀公，又字息霜，浙江平湖籍人。留学日本，改名岸，号叔同。与欧阳予倩等创立春柳社，为中国话剧运动之先声。后出家为僧，法名演音，号弘一。有《华严集联三百》等。

联语思深旨远，涵蕴佛教哲理，明心见性，堪可作格言警句，醒世醒人。见《对联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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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刘海粟  陈独秀

行无愧怍心常坦；

身处艰难气若虹。

[简注]

刘海粟（1886—1994），江苏武进人。著名书画家。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创办人。任南京艺术学院院长。有《海粟国画》。1932年刘海粟到狱中看望独秀，并赠画作，独秀自题此联以赠。

陈独秀（1880—1942），字仲甫，安徽怀宁（今安庆）人。留学日本。主编《新青年》杂志，任北京大学教授。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任党中央书记。1929年被开除出党。有《独秀文存》。

愧怍：惭愧。

联语清丽典雅，直抒胸臆，旨趣深沉，铭之座右，自警亦可勉人。见《中华对联大典》。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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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句  鲁迅

望崦嵫而勿迫；

恐鹈鴂之先鸣。

[简注]

集句：1924年8月8日集《离骚》句。书法家乔大壮书。现仍挂于北京鲁迅故居的西壁。

鲁迅（1881—1936），原名周树人，字豫才，浙江绍兴人。清末诸生。留学日本，参加光复会。曾在南京临时政府和北京政府教育部任职。任教于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厦门大学。后参加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和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有《鲁迅全集》。

上联原句为：“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崦嵫，传说中的神山，为日落之处。全句意是：我令羲和（驾车者）慢点走，即便望到日落处也不要驶近。

下联原句是：“恐鹈鴂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鹈鴂，即杜鹃鸟。喜在夏天叫。

全句意谓：怕的是杜鹃提早鸣叫，大好春光消逝，花草因之香气尽消。

集联重新组合《离骚》中两句，旨在勉励自己珍惜时间，及时发奋，努力向上。

联语拈来两句，妙合自然。典雅工巧，堪为神来之笔。见《古今作家名联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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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小凤仙  蔡锷

此地之凤毛麟角；

其人如仙露明珠。

[简注]

小凤仙：本为杭州旗人一武官之女。初通文墨。武官死后，流落上海、北京。民国初年为北京云吉班妓女。结识蔡锷后，掩护蔡潜出北京，至云南成立护国军讨袁。时被誉为侠妓。

蔡锷：见“挽蔡锷”联注。

此地：指北京云吉班。

凤毛麟角：比喻珍贵稀见的人物。

仙露明珠：比喻人的风采秀异。唐太宗（李世民）《三藏圣教序》：“有玄奘法师者，法门之领袖也。……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

联语用两个比喻句，赞小凤仙人品秀异，心存正义，堪称风尘侠女。蔡的另一赠联，可补注此联未尽之意。联云：“不信美人终薄命；古来侠女出风尘。”故小凤仙挽蔡锷联云：“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亦以“小乔”、“红拂女”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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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关  前人

是南来第一雄关，只有天在上头，许壮士生还，将军夜渡；

作西蜀千年屏障，会当秋登绝顶，看滇池月小，黔岭云低。

[简注]

雪山关：在四川永叙。1916年1月，锷与朱德北上讨袁，经雪山关，合题此联。雄关：关隘险要。雪山关高踞群峰之上，有一将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古来此关一直被称为三省交通的咽喉要道。

“许壮士”两句：这是蔡锷自比。袁世凯称帝前夕，蔡锷潜出北京，回到云南发出《讨袁檄文》，然后率军北上讨袁。

西蜀：四川。

屏障：保护，遮蔽。比喻山峰。

会当：巧逢。绝顶：山的最高峰。滇池：水名。在云南昆明市。

黔岭：这里指云贵诸山岭。

联语结构雄浑，气势磅礴，抒战斗豪情，展胸中抱负，表现出英雄本色。见《中国名胜古迹对联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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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竽堂  李烈钧

山中有宅开三径；

天下何人守四知。

[简注]

攸竽堂：在江西湖口。杨庚笙别业。堂匾为烈钧所题。攸竽，语见《诗经·小雅·斯干》：“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攸，于是。芋，宇的借字，居住的意思。

李烈钧（1882—1946），字协和，江西武宁人。留学日本。辛亥革命后，任安徽、江西都督。后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有《李烈钧文集》。

三径：见前注。

四知：东汉杨震为东莱太守，道径昌邑，县令王密求见。至晚，以十金送给杨震，说：“暮夜无知者。”杨震说：“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见《后汉书·杨震传》。

上联赞其堂构之幽静，下联赞其恪守古训廉洁秉公之精神。

联语庄重典雅，清新可诵。见《古今名人联话》。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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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翠楼  冯玉祥

劲草励冰霜，对万顷波涛，凭此丹心垂世教；

登临馀感慨，望中原戎马，擎将热血拜乡贤。

[简注]

环翠楼：在山东威海。存有甲午中日海战文物。祀丁汝昌、邓世昌。

冯玉祥（1882—1948），字焕章，安徽巢县人。任国民军联军总司令。抗日同盟军总司令、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兼军政部长。1946年出国考察，回国途经黑海，因轮船失火遇难。有《我的生活》等。

劲节：坚贞不屈的节操。唐骆宾王《浮查》诗：“贞心凌晚桂，劲节掩寒松。”冰霜：比喻处境艰危。唐柳宗元《送崔群序》：“于是有贞心劲质，用固其本。御攘冰霜，以贯岁寒。”

世教：指孔孟之道。谓当时的正统思想。

中原：见前注。

戎马：借代战争，军事。擎：向上托起。乡贤：见前注。

上联颂扬甲午北洋海军将士誓死抗击日寇卫国气节；下联表达决心用热血祭拜为国捐躯的先烈，继承遗志拯救中华的赤忱。联语缅怀先烈，激励后起，感情真挚，气势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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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侯祠  前人

豪杰今安在？看青山不老，紫柏长存，想那志士名臣，千载空馀凭吊处；

神仙古来稀，设黄石重逢，赤松再遇，得此洞天福地，一生愿作逍遥游。

[简注]

留侯祠：在陕西汉中县留坝庙台子镇西的紫柏山麓。祀张良。此联1915年作。

豪杰：才能出众的人。此指张良。

空馀：只遗留。

凭吊：对遗迹往事或对古人的吊念。

黄石：秦时隐士黄石公，相传张良刺秦始皇不成，逃至下邳，遇黄石公赠他《太公兵法》。赤松：传说中的神仙赤松子，传说张良曾随他云游。

洞天福地：道家称名山胜境为神仙及有道之士栖居之地，谓之洞天福地。逍遥游：本为庄子文章篇名。因庄子为道家学派人物，故用以泛指道家的遁世思想。

上联以青山、紫柏作衬托，如张良这样的志士名臣，虽只留下胜迹，而其历史功绩永远为人所传诵，评赞公允；下联于赞扬张良的品德中，表达出作者视荣华富贵如敝履的高尚情操。联语吊古抒怀，感伤时事，表明心迹，寓意深远，可谓凭吊联的佳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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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  李澄宇

坐客为谁？听二分明月箫声，依稀杜牧；

主人休问，有一管春风词笔，点缀扬州。

[简注]

李澄宇（1882--？），字洞庭，湖南岳阳人。初习陆军，旋归。从吴獬习诗文。南社社员。有《未晚楼联稿》、《万桑园诗》。二分明月：出自唐徐凝《忆扬州》诗：“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意为天下明月三分，扬州占了二分，比喻当日扬州的繁华。

箫声：化自唐杜牧《寄扬州韩绰判官》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此指戏台上的演出。

杜牧：晚唐著名诗人，为别于杜甫，时人称为“小杜”。

春风词笔：指赋诗作文的境界温和可亲，风格高雅。宋姜夔《暗香》词：“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

“点缀：见前注。

扬州：即江苏省扬州市。

联语结构别致，构词清雅，一问一答，平中见巧，极有韵味。 此联亦说为清人吴锡麒题酒肆联，只几个字有异。据传，吴到扬州讲学，有天上街，见一酒家，酒兴大发，进去畅饮，酒后付账，一摸口袋，才知忘了带银两在身。老板亦为懂得弄文舞墨之人，见状上前说，客官若能对出我的上联，今日算我请客。于是出上联云：“坐客何来？听二分明月箫声，依稀杜牧。”吴立即对出下联：“主人莫问，借一管春风诗笔，点染扬州。”老板一听，为其才思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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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社  朱瑞

大通讲学，光复联盟，按剑说同仇，不图三十三龄弱女儿，成仁取义，腥血先埋，抱沉痛四年馀，竟英灵旋转乾坤，试想贵福奸奴，而今安在？

春社留题，西泠感旧，拈花谈慧果，长作六月六日新纪念，崇德报功，丰碑重树，垂令名千载后，使普党眷怀风雨，当并伯荪诸烈，终古难忘。

[简注]

秋社：见前注。

朱瑞（1883—1916），字介人，浙江海盐人。南京陆师学堂毕业。任浙江新军管带、标统。民国后，历任师长、军长。二次革命时，依附袁世凯。帝制失败，避居上海。

大通：即绍兴大通师范学堂。后改为大通体育学堂，秋瑾任监督。

光复：指光复会。秋瑾曾加入该会。

同仇：齐心合力，打击敌人。成仁取义：指为正义事业而死。宋文天祥《自赞》：“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

贵福：人名。清末绍兴知府，杀害秋瑾的元凶。

春社：祭名。古代在立春后第五个戊日，祭祀土神，以祈丰收。见王驾《社日》诗：“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

西泠：见前注。

拈花：拈花微笑之省略，禅宗指以心传心也。后用以比喻心心相印为拈花微笑。

慧果：智慧之果。佛教语。梵语《般若》意译为慧。破戒证真，修成正果为慧果。

六月六日：秋瑾牺牲的旧历日期。

令名：美名。

普党：全党。

伯荪：见“徐锡麟烈士楼”注。

此联以夹叙夹议的笔法，简叙秋瑾从事革命的经历，痛惜英年被害，指斥奸奴罪行。纵论秋瑾成仁取义精神，赞其千秋不朽的功绩。联语开合得当，对比鲜明，抒发作者纪念缅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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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州衙署  张政

山水有灵，是黄文叔始生之地；

典型不远，与何易于旧治为邻。

[简注]

剑州衙署：在四川剑阁。

张政（？－1929），字梓忠，四川江油人。清光绪举人。民国后，任剑州知事。渡潼川时，覆舟而死。

文叔：即南宋黄裳，字文叔，官礼部尚书。典型：见前注。

何易于：《唐书·何易于传》谓，易于任昭化县令，有政声，为官清廉。

此联以两位与剑州有关的历史人物姓名组合成章，题于衙署，含警示于平淡的联句中，饶有情趣，别具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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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楼外楼  陈无咎

闲思鲈脍客中客；

买醉湖堧楼外楼。

[简注]

楼外楼：在浙江杭州西湖。陈无咎（1883－1948），号无垢居士，浙江义乌人。同盟会会员。任上海中医专科学院院长。有《伤寒论说》。

鲈脍：以鲈鱼作的脍。唐岑参《送张秘书》：“鲈脍剩堪忆，菁羹味可殊。”客中：旅居他乡。宋戴复古《泉南》诗：“客中归未得，岁事渐相催。”

买醉：见前注。

湖堧：指西湖边的隙地。

楼外楼：杭州西湖酒馆名。宋林升《题临安邸》诗：“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薰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上联由鲈脍引起客中之客的思乡之情；下联写西湖楼外楼买醉的闲适之趣。联语情寓景中，别有寄托，淡雅可讽。

寒江雪@

自题  王蕴章

成佛肯居灵运后；

学书直到永和前。

〔简注〕

王蕴章（1884—1942）,字莼衣，号西神，江苏无锡人。清光绪举人。南社社员。任沪江大学教授。为商务印书馆《小说月报》创始人。有《西神小说》等。

“成佛”句：见《宋书·谢灵运传》：“太守孟顗事佛精恳而为灵运所轻。尝谓顗曰：‘得道应须慧业，文人生天当在灵运前，成佛必在灵运后。’”成佛，佛教徒谓学佛得证正果。

肯居：愿意居于。灵运：即南朝宋诗人谢灵运。学书：学习书法。

永和：年号。此指东晋司马聃（穆帝）年号。公元345—356年，王羲之此时已是名震书坛。

上联谓成佛愿意在谢灵运之后；下联谓学书直追至永和之前。联语反其意而演化古语，表现自得和自负，别具蕴藉。而黄侃集苏轼诗云：“成佛莫教灵运后，作诗犹似建安初。”上联 “莫教”一词，则别有一种思想境界。见《古今名人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