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卷下 未刊手稿 (18～20)——转

振波浪清

人间词话》卷下 未刊手稿 (18～20)——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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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卷下 未刊手稿 故知孔门用词
http://www.careading.com2011年07月28日天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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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岂不尔思，室是远而。”①孔子讥之，故知孔门而用词。则“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②等作，必不在见删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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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岂不尔思，室是远而。”①孔子讥之，故知孔门而用词。则“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②等作，必不在见删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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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岂不”二句：出自古诗：“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此为逸诗。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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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甘作”二句：出自五代词人牛峤《菩萨蛮》：“玉楼冰蕈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荫烟漠漠。低鬓蝉钗落。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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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甘作”二句：出自五代词人牛峤《菩萨蛮》：“玉楼冰蕈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荫烟漠漠。低鬓蝉钗落。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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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孔子曾对此加以讥讽。由此可见，即使是孔子尚且引用诗句来发表自己的观点。那么牛峤的“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等词作，应该不属于被删除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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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
此则言性情真实之可贵。“岂不”二句字面的意思是表示因为相距遥远，所以对于棠棣之花的开放与凋谢，无法亲临观赏，但并非没有观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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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孔子认为这是虚情假意的掩饰而已，若是有思念之心，则距离岂能成为问题？孔子的眼光确实是敏锐的。孔门谈论的求真之意，从孔子的这一评价也可略窥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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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认为，如果秉承孔子的这一标准，则如牛峤的“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表达了情人倾心倾情相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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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认为，如果秉承孔子的这一标准，则如牛峤的“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表达了情人倾心倾情相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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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语言有违温柔敦厚的儒家宗旨，但仅凭其出于真心、用情强烈这一点，就不会被讲究“思无邪”的孔子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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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语言有违温柔敦厚的儒家宗旨，但仅凭其出于真心、用情强烈这一点，就不会被讲究“思无邪”的孔子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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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虚假的情意才是最大的“邪”。王国维援引孔子求真的理念来为自己的求真，添一重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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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虚假的情意才是最大的“邪”。王国维援引孔子求真的理念来为自己的求真，添一重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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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卷下 未刊手稿 专作情语而绝妙者
http://www.careading.com2011年07月28日天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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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词家多以景寓情。其专作情语而绝妙者，如牛峤①之“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顾复②之“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③，柳永“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美成之“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④，此等词古今曾不多见。余《乙稿》⑤中颇于此方面有开拓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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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牛峤：字松卿，又字延峰，一称牛给事，陇西（今属甘肃省)人。著有《牛峤歌诗》。王国维辑有《牛给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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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顾复：生平不详，曾任职五代前蜀。《花间集》录其词五十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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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换我心”三句：出自五代词人顾复《诉衷情》：“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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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许多”三句：出自北宋词人周邦彦《庆宫春》：“云接平冈，山围寒野，路回渐展孤城。衰柳啼鸦，惊风驱雁，动人一片秋声。倦途休驾，淡烟里，微茫见星。尘埃憔悴，生怕黄昏，离思牵萦。华堂旧日逢迎。花艳参差，香雾飘零。弦管当头，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清。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未成。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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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许多”三句：出自北宋词人周邦彦《庆宫春》：“云接平冈，山围寒野，路回渐展孤城。衰柳啼鸦，惊风驱雁，动人一片秋声。倦途休驾，淡烟里，微茫见星。尘埃憔悴，生怕黄昏，离思牵萦。华堂旧日逢迎。花艳参差，香雾飘零。弦管当头，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清。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未成。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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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乙稿》：即《人间词乙稿》，王国维词集名，纂集于1907年11月，录词四十三首，初刊于《教育世界》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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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乙稿》：即《人间词乙稿》，王国维词集名，纂集于1907年11月，录词四十三首，初刊于《教育世界》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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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词家多通过写景来寄寓情，其中专门作情语而写得特别好的，如牛峤的“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顾复的“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柳永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周邦彦的“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像这样的词，从古到今都很少见。我的《人间词乙稿》中对这方面颇有开拓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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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词家多通过写景来寄寓情，其中专门作情语而写得特别好的，如牛峤的“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顾复的“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柳永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周邦彦的“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像这样的词，从古到今都很少见。我的《人间词乙稿》中对这方面颇有开拓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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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
此则在前一则论情景关系基础上，举例说明专作情语而绝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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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词的常态正如刘熙载《艺概》卷四所云：“词或前景后情，或前情后景，或情景齐到，相间相融，各有其妙。”总之须兼顾情、景二者，方称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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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情景关系多是在词的整篇结构中体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