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吹树吟 于 2018-1-29 09:08 编辑
面对静卧长眠的妈妈,看着悲痛欲绝的爸爸。呵,爸爸!他是我二十年朝夕思念却又是如此陌生的亲人。他那么憔悴,那么疲乏,那么伤心……爸爸凝视着分别了二十多年而又同命运共呼吸的伴侣,只是泪流如线。这时他仿佛遗忘了空间,遗忘了一切,甚至忘记现在他身边,还有这个曾想抱抱她而遭受一拳的女儿。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但我还牢牢记得妈妈临终前的牵挂,忍不住又哀叫了一声:
“妈妈!爸爸回来了呀!”
第三章 风雨岁月
我捧看着一张已经微微发黄的照片,上面有醒目的“农场劳动留影”几个字。一群穿着布衣的男女青年,像农村社员一样包着头巾,拿着锄头,正在一片荒萧的田地上劳动。妈妈扶着一把锄头站着,也包着头巾,面容很消瘦。我想从她那深思的大眼睛里寻觅一些那些沉重的苦难和忧伤,竟难寻一丝痕迹。然而这张旧照片却是妈妈熬过那些艰苦岁月的见证之一。
爸爸离开了我们,妈妈肩负起我们母女三人生活的重担。
为了响应干部到农村锻炼的号召,妈妈狠狠心第一个报了名。她把我们托付给一个远房亲戚,把每月的全部工资几乎都交了托保费,但也没能满足那位托保者的心愿,妈妈虽也知道我们的健康将因此受到损害,但为了政治前途,还是铁着心肠让她幼小的女儿这样生活,而她自己则拼命地节省,每餐连一份小菜也舍不得吃。
她不顾自己羸弱的身体,在劳动中争着干重活、脏活。开荒时,她惊人地达到过一天挖六分地的记录。极度的疲劳,有时能治疗她的失眠症,能好好地睡上一觉,这样,就成了这场锻炼的最大‘享受’了。在农场她喂猪、养马,倾注了很大的精力,有几次身体虚弱得昏倒过去,但她仍是那样积极努力表现。
六十年代初期,妈妈离开机关,到了一所中学教书。那个学校环境优美,只要回忆起童年,我就会忘不了那所在我们困苦生活中,给我们增添了一些欢乐的乡村似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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