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感物美学蕴含的生态意蕴

扬之水

自然物色打破了人的心里宁静。人与自然物色共处于一个世界, 朝夕相伴, 相感相知, 达到高度和谐。自然物色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都可能引发人内心情感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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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艺术作品所表现的社会现实生活, 无论悲哀还是欢乐都是这个社会现实生活本身所赋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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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物寓情是情在先, 物在后, 即先生成一种情感, 然后再寻求与这种情感相适应的物去寄托。也就是说, 这是一种创作的先入为主。在许多情形下, 文学艺术的创作就是这样, 要么想主动表达点什么, 要么受别人委托表达点什么, 或者受某种伦理道德和意识形态支配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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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 感物兴情更注重直觉的话, 那么, 托物寓情则是理性的行为。这种感物类型是受理性支配的。它是一种先入为主, 先将情感植入社会现实生活中, 让情感去自由地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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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物美学的方法主要有虚静、物化、比兴、神思、应感、妙悟等多种。每一种方法背后都有鲜明的学派背景, 其中, 虚静、物化、神思、应感是道家背景, 比兴是儒家背景, 而妙悟是佛学背景。无论哪个学派, 都尊崇天人合一, 因此, 这些感物美学的方法整体义理相通, 都强调人与天地万物一气贯通, 都承认人与自然万物的感应。感应的最显著的特征是自然、自由, 没有任何雕凿、刻意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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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物是一种自然、自由的审美创造和审美体验, 虚静的本质也是自然、自由, 无知无欲, 内在蕴含的仍是天人合一。天人合一就是虚静的生态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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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斋以静心”, 不仅是行为上的吃斋, 这是神圣行为的通行仪式, 而是保持心灵的宁静, 意在培养虚静的精神状态。其次, 彻底实现无我。无我就是我与万物融为一体, 分不清我, 也分不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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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既有目的, 也飘忽不定。神思有目的,是因为感物规定的创作的情感意向;神思飘忽不定, 是因为神思本身的思维特征就是不受限制, 因此, 经常会呈现出“浮天渊以安流,濯下泉而潜浸”的荒诞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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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就是生命体验和审美体验的自由状态, 这种自由只有在物我平等的前提下才能实现。我不以我的意志去让物服从于我, 同时, 我也不被物所役使, 随着物的变化而游移不定, 成为物的奴隶。物与我相互交流, 彼此尊重, 从而, 我超越我, 物也超越物, 达到了审美创造和审美体验的自由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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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禅“妙悟”操纵着原始的原逻辑思维和人类思想成熟时期的逻辑思维, 执着于言与意的矛盾求解, 发动了一场思维的革命。正因为“悟”的思维方法带有强烈的直观会意性, 与文学艺术的思维相通, 故而, 严羽才将它引入文学艺术的创作领域, 改造为文学艺术审美创造的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