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跃古池内,静潴传清响” ——谈芭蕉俳句中的禅趣

扬之水

芭蕉的理论强调的是“不易”(不变)与“流行”(变化)的“照寂不二”，“流行”中有“不易”，“不易”中有“流行”；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只有“玩味于飞花落叶”不舍弃感性客体——“流行”，才能不迷惑于得失是非”，达到精神的超越——“不易”。“不易”和“流行”是相互包容的一元，它们共同构成俳句的神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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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看来，人类在自身的发展过程中，在“自性真空”的“本心”中制造了纷纭的人类的原则，从而淹没了宇宙精神。而“本自天然，不假雕琢”的艺术，能在空灵澹泊之中直指“本心”，中原初的真实，沉淀出宇宙的精神。芭蕉的艺术，就是从这里出发，“寥亮心神莹，含虚抉自然”，开创了一代闲寂的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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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方法，譬如主观抒情、客观反映、比兴喻理，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从创作者的视点观照世界。而芭蕉的许多俳句，是从内心和宇宙合一的立场观照整个自然，他自身失落于艺术的核心，集合多方观点谱成一幅闲寂空灵的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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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然吸收到自己的心中，触发出与宇宙精神暝合的直觉，又把自己深深地沉没于自然和艺术之中，“穷元妙于意表，合神变乎天机”，达到了他最高的艺术境界——闲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