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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读屠格涅夫《初恋》
从漠不相干的嘴里我得到她死的消息，
我也漠不相干地听着这音信…..
——普希金《在她的祖国》
载有《初恋》等等世界著名中长篇小说的丛书已买下不止十年，阴差阳错地却一直未有抽出读到；前段时又鬼使神差地一下就抽出了载有这小说的那一部。甫读则欲罢不能，一口气读完全部22篇章节。
《初恋》是屠格涅夫的自传性小说，其对纯真爱情的诗意描写，对美好青春的深沉追忆令人为之动容。尤为推崇他的描写手法和真挚的情感。诚如他自己说：“《初恋》也许是我最喜爱的作品，其他作品或多或少地有编造的部分，《初恋》却根据真事写成，不加一点修饰，每当我反复阅读时，人物的形象就在眼前鲜明地显现出来”。
十六岁天真无邪的贵族青年沃罗佳，和比他大五岁的美丽迷人的公爵小姐齐娜伊达一见钟情。对异性美的崇拜，导致了他热烈的初恋。屠格涅夫用细腻的笔触和抒情诗的调子，描述了爱的萌生，爱的喷突及爱的幻灭，以无可言喻的诗意语言表现了爱情的不可抗拒的魔力。
沃罗佳胸中燃烧着的爱，富有绚丽的色彩，焕发出巨大的能量。因为爱，他想拜倒在她的鞋子跟前，抚摸她的长袍和围裙的每一道褶纹；一听到她那清脆的声音，就“全身起了一种愉悦的颤栗”，“只要她看我一眼，我全身，从头到脚的每个细胞马上完全属于她了”；“啊，她那神秘的微笑，她那追问似的，梦幻的温柔的眼光….恬蜜的感觉，柔和的声音，深受感动的心灵的善良和宁静，第一次爱的觉醒的令人陶醉的欢乐……”他愿意为她死，甘愿“抛弃人世间的一切”。
齐娜伊达则不然，，她是一位异常美丽而又心高气傲的少女。沃罗佳的真挚爱情虽使她感动，但她对他只怀有友谊和同情。她鄙视围绕在她周围那些庸俗不堪的男子，残忍地戏弄他们，憧憬纯洁理想的爱情，“爱一个能够支配我的人”。
然而故事的发展却出人意料，她竟爱上了风度翩翩的沃罗佳的父亲，她甘愿承受他的鞭打，不惜作出一切牺牲，无论这场恋情如何苦痛不堪“我现在好像还能看见她的脸－凄凉，严肃，美丽，露出一种言语不能形容的锺情，忧郁，爱慕和绝望的表情…..”。当他窥到那个可怕的鞭打，“我差一点忍不住要喊出声了，可是齐娜伊达打了一个颤，默默地看了父亲一眼，慢慢地把手臂举到唇边，吻着手臂上发红的鞭痕。”而无可奈何的悲叹“这就是爱情….这是热情，怎能忍受任何人的鞭打，甚至是从最亲爱的手打下来的，啊，不过看起来，只要你在恋爱，你就能够……”只可惜，那位当年俄罗斯的“当代英雄”并不能给她幸福，他自己也仅42岁就死于非命。她的爱情之花从此凋谢，她那“年轻的，热烈的，光芒四射的生命”从此枯萎。
时过境迁。曾经为心爱的人与威严的父亲之恋而痛不欲生的少年，虽然“不管我活多久，都永远不能忘记齐娜伊达的姿态，眼光，微笑，她的形象永远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但在“想象这个可爱的面颜，这一对眼睛，这些鬈发－如今都在这窄小的匣子里面，都在潮湿，黑暗的地底下－就在这里，离开现在还活着的我不远，也许离开父亲也只有几步路……..”而刺痛了一下心外，脑子里却响起了普希金的诗歌：
“从漠不相干的嘴里我得到她死的消息，
我也漠不相干地听着这音信….. ”
掩卷。默语。万籁俱寂，夜空阑珊。
哦，初恋！多么美好，多么苦涩；哦，爱情！一幕又一幕，帘帷拉开又合起。
彼处，沃罗佳低吟着“漠不相干…..”，此处，我默念着“人生若只如初见……”。
来源: 浅读屠格涅夫《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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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3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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