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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豌豆苗的故事 樊玉媛 三十多年前，我与诗人丁芒结婚不久，一天，我偶尔买回一些豌豆苗，给他炒了一碗饭。刚吃上一口，他就连声说，好吃好吃，清香入口忆童年嘛！然后给我讲了他童年吃豌豆苗炒饭的故事：原来，他父亲是电报局的文牍，从来不干家务，但却炒得一手好饭，尤其爱用豌豆苗炒饭。炒得绿茵茵的好看，香喷喷的好闻，软糯糯的好吃。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从此渗入他的童年记忆。吃到豌豆苗炒饭就想到慈祥的父亲。就在这次饭后，他情不自禁地写下了抒情散文：《青青豌豆苗》，先刊于家乡南通的广播电视报上，后又收入他的文集。 丁老一生坎坷，少年家贫，参军后吃食堂，一直是给什么吃什么，从不讲究。我常问他想吃点什么？他总以“随便”二字应付，埋头写他的诗文。知道他的豆苗情结后，每年豌豆苗上市，我总爱买一些回来，酿造这一缕清香，让他眼中的笑意，再次在我胸中摇漾。 近来我学诗入迷。今天，快到下午一点了，午饭还没有着落，顺手将昨天洗好的豌豆苗切碎，炒了一碗米饭，想随便对付一顿。巧了，由于加了鸡蛋、香肠、火候掌握得当，米饭里就有了星星点点的红、黄、绿色在其间闪动，浮漾出一股诱人的清香。丁老说，才一进口，这色、香、味三个字似乎已经乘虚滑下咽喉，齿颊间留也留不住。他一得意，随口吟出七绝一首。 清香满颊咀童年，忘却平生苦辣甜。 难得老妻徇吾好，豆苗那及爱情鲜。 末句显然是对我的赞扬，说我能抚慰他一生的“情结”。我想，可能他是认为：这种夫妻间生活上的体贴入微，才是真实而深刻的爱情的高点亮点。读其诗，我觉得他对爱情的理解切实而深邃，不负我心，深受感动，于是举笔构思回敬一首： 一首诗文忆到今，豆苗香慰老来心。 此牛吃惯荆榛草，捧碗泫然竟动情。 因为，我夫妻均属牛，故常戏称此牛、彼牛。丁芒这头老牛，一生吃辛受苦，常遭鞭鞑，伤筋动骨，吃的是碎草杂刍，却还挤尽乳汁，以献人间，丝毫不计报酬，不计“自奉”之厚薄，竟连妻子相款以一碗豆苗炒饭，也使他动情如此。我认为，这不仅是他对爱情的深刻理解，而且是他人生观、价值观的精微的体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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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3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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