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长倡短话联风

夏爱菊 · 发表于 2022-9-22 12:50

遏长倡短话联风

郭省非

十一年前，我写的“对联的长处是短而精”，被《中国楹联报》刊登。接着，“惜墨如金，以精取胜—读程鸿的五字联”，被《中华楹联报》采用。但写长联似乎已形成一种风气。写联，写短联的少，写中长联的多。赛联，获奖的短联少，获奖的中长联多，以致于忘记和丢弃了“楹联”的本义与初心。

所谓楹联，实际上就是门联。直至上世纪80年代以前，老百姓住房的大门绝大多数适宜于贴7字联。在人民大众中广为流传的大多数也是7字联，甚至可以说7字联是楹联的主流、主体。在文学样式或体裁中有诗、散文、戏曲、小说等4种。之所以未列出楹联，一个重要原因是把讲格律的楹联包含在了格律诗以内。而一首律诗中最少含有两副楹联，排律甚至就是多副楹联的组合。这些律诗分五律、七律，就是说格律诗中的楹联不是5字就是7字。这是楹联“短”产生的客观基础，也是楹联“短”使用价值之根本所在。

楹联同其他文学样式最鲜明的区别就在于自身的“短”。以短获得人们的喜爱，以短获得人们的传颂，以短获得人们的书写，以短获得人们的使用。短是楹联的长处，长是楹联的短处。长，楹联比不过其他文字样式。短，其他文字样式比不过楹联。

写短联的少，是因为有个误区，误认为写长联才能显示才华。其实，把短联写好并非易事。不仅要有要敏锐的观察力，更要有精准的概括力，对文字对词汇要有以一当十、以十当百的驾驭工夫。《红楼梦》中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内涵之丰富怎么形容都不过分。蔡和森、蔡畅母亲仙世，毛泽东撰书挽蔡母葛太夫人联：“老妇人，新妇道；儿英烈、女英雄。”言简意赅，真可谓“一句顶万句”。短联短出这样的境界，就是精品中的精品了。重修的鹳雀楼征联，扆军宣获奖联：“凌空白日三千丈；拔地黄河第一楼。”巧妙借用了王之涣《登鹳雀楼》诗，由沈鹏书法悬挂于第一层大门，令人过目不忘。写好短联需要多方面的修养，最根本的是炼字炼词炼意，尤其要从描写对象多个侧面中抓住最有代表性的特点。

提倡写短联，遏制写长联，是改进文风的需要。中共中央曾多次下发文件，一再强调开短会，写短文，讲短话。在延安整风时期，毛主席历数党八股八大罪状时，把有的同志喜欢写空话连篇、言之无物的文章比喻为“懒婆娘的裹脚，又长又臭”，号召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去”。作风是一种风气，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正面的，提倡廉洁的党风，纯朴的民风，简洁的文风。把正面的风气引入到楹联界，那应该就是精短二字。言简意赅，概括力强，正是楹联这种中华文化独有文体的特殊性、优越性和人民性。精短的楹联，便于入眼，便于入心，便于入墨，便于入景，便于入史，一句话，便于为人民服务。如果说诗词是文人文学，那楹联就是名副其实的大众文学。遏长倡短话联风，说到底是为了使楹联更有效地为人民大众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