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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 母 赋① 佘震宇 咩羊吉岁,瑞彩祥云;寸草春晖,慈母浩恩。叹人事之沉浮,悠悠逝水;哀长条之垂地,杳杳离恨。泪眼扶椁,屈指三十九载;总期再会,残梦一缕断魂。但濡仙毫以吐肺腑,惟寄春风彰之慧仁。 母之人品,兰蕙清纯。惟“敏”惟“贤”,名若其人。亦雅亦俊,滕氏宗门。乖忱喜颜,乳名“粉粉”。幼居土窑,不以贫寒而自贱;少殒高堂,不因无恃而失尊。念族舅之收养,情同手足;报雪中之送炭,永志泽恩。舅之每至,必精心备之茶饭;舅之将返,则叮咛惜之身心。菩萨心肠,悯孱弱而亲亲;人道礼仪,待乡邻而彬彬。受睁眼之苦,力供子女识文;持正反之教,不以孟母迁邻。尝谓子女曰:“敬人不賒本,舌头打个滚。”诚乃行止无愧天地,但凭良心;做人贵有底线,不越规准。 母之气节,梅菊坚劲。凌雪傲霜,不惧风云。吃苦耐劳,勤勤恳恳。素食蔬餐,忍饿腹兮肠鸣;禾根草秆,耐柴灶兮烟熏。陋室不荒,务求明窗净几;粒米无费,惯于克俭修身。机杼咿呀,月灿灿而夜长;秋蛩窸窣,布纤纤而意欣。以柔济刚,缓祛煎熬之痛;以静处动,化解纠结之困。常谓子女曰:“山前必有路,水边自生芹。”矧乃处艰而不畏,处逆而前奔;亦韧亦毅,惟勇惟进。 母怀博大,浩瀚无垠。视子若珠,襁系灶神;“长命百岁”,银锁兆运。厚养随性,哺乳八春②。儿每出行,则执手以相嘱;横塘三别,复泪眼而涟襟。稍见不适,即绞箸以驱邪③;但有恫吓,竟操杓而叫魂④。见粥不够,遂托饱而推让;家人归迟,宁挨饿而共樽。相夫携子,备受艰辛。于是,老大电力,老二冶金,老三测绘,老四自立,老五教书育人。疼爱痴痴,呵护殷殷;但冀无恙,奢求鬼神。或议其善弥大,必有后福;其行无愧,自留芳馨。儿辈亦盼之感恩戴德矣! 怎知苦尽甘来,鸱鸺(chixiu)惊号;母患顽疾,身瘦骨消。华佗无奈,风雨飘摇;天哀地怨,日月无光。恨不早有卧冰之举,取寒川之潜鳞以壮母健;愧无金猴摇身之变,降猖獗之魔患以复母安!及至慈母仙逝,方悔愚之未尽孝道焉! 呜呼!母之一生,平凡伟大!母之品德,灿若奇葩。辛劳一世,从不叫苦;颠簸一生,但爱斯家;奉献一心,无求其他?文颂母仪,行品大嘉。诗曰: 海恩怎忘忆慈颜,小巧人才寸步贤。 理杼穿梭将半夜,宠儿哺乳镇八年。 常疑命蹇红缰佑,只怕魂丟叫语繁。 茹苦含辛甘自持, 崇德高品耀坤乾。 2015年2月22日于玉砚斋 ------------------------------------- 注释:①【慈母】滕敏贤(1915-1976),乳名粉粉,祖籍陕西省蓝田县前卫镇滕家寨沟,姊妹三人,幼失父母,得族兄抚养。性温善,能劳苦,有乡性,抚育一男四女。长女先后在太原热电厂、石家庄热电厂工作;二女乃航天618研究所职工;三女陕西师大大集体职工;四女为滕寨学校高级教师,其子乃西安地勘院高级工程师。其家曾被评为佘家坡头村卫生模范户。【银锁】儿子周岁时,父母在灶爷前给他挂了“长命百岁”银锁,用红布缰绳系于脖子上。②【哺乳】母爱子如掌上明珠,娇惯其吃奶长达八年之久,放学回家还要噙上几口,实为罕见。③【绞箸】母每见子女身体不适,就取扫帚棍斫成筷子长短,用麻捻丝丝交叉绑起来,沾上水摸量是哪个鬼拿捏住了孩子,数落一番再默默送出去挂在偏僻的树枝上任凭风吹日晒。④【叫魂】即拿着木勺站在大门槛上喊叫孩子的名字收魂。以上实是迷信奢求之举。但其痴爱之心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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