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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晚秋
作者:张艺华
寒流可从来不看日历,管它该冷的节令到没到,也不顾人们有没有准备好防寒,它任凭着自己的性情,在那遥远的西北利亚发出怒吼:我要扫荡你们的田地和家园。果然,它说到就到。连续几场疾风冷雨,打得人们和世间的生灵万物都措手不及。那尖利的风打着古怪的哨子,让人们听起来像传说中的鬼泣,又像荒山里才有的狼嚎。但在军营里呆过的人听来,仿佛是军马在嘶鸣和战场上的激烈拼杀声。而戏迷们的耳中,那疾风带来的雨点打在芭蕉、梧桐枝叶间,则好似快要开场时紧凑的鼓点。
一叶而知秋。最先带来春色的杨柳等树木,也最早纷纷落叶了,那些深黄的、淡黄的、黄绿相间的树叶随风在空中翩翩起舞,有的迟迟不肯落下,好像要永远成为空中的一道靓丽的风景。有的大概是累了,无奈地落到地面或者水中。小草们也品尝到了寒流的滋味,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自觉地托起一根根已经枯萎的草茎和草叶,全力地护住下边的幼儿。它们把绿色深藏于地下,期待着来年初春喷绿吐翠。它们瞧不起在严霜下耷拉了头的荞麦,那种一蹶不振神态。
小生灵们都感受到了晚秋的来临。鸟儿们不停地往树枝上的巢穴里运输细软的草和必备的过冬粮食。老鼠等在洞穴里过冬的动物们,也加紧储备食物。你随时都可以看到在那白皑皑的霜地上,印着乱乱的爪印。大雁们预知了晚秋的来临。它们领着自己的儿女,伙同邻里、朋友,成群结队地往南方飞去,在蓝天上排成有序的队形,它们翱翔在“长空雁叫霜晨月”的诗意中。而“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则又是另外一番意境。
对于秋天,那些两地的情人,那些留守在家园的乡村少妇们,真的成了“深闺怨妇”。思念情人,思念在远方打工的夫君,是怨秋的一方面原因,而最恨的还是今年的晚秋来得太早、太突然。你瞧,这位女子给丈夫打的毛衣就差一个袖子没有完成。他在那边一定很冷,唉!
也有人似乎根本没有理会寒流的来临。农人在忙着收割金黄灿灿的稻谷或从土地里刨出硕大的红薯,然后欢笑着、哼唱着后满载而归。傍晚,劳累了的人们到枫林里走一走,有诗兴的一定会背诵杜牧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句名诗,任凭习习寒风扑面而来,也乐不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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