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母亲唠叨

江水如蓝

请母亲唠叨

       一向健谈的母亲，近来变得寡言少语了。这几天，我们兄妹几人轮番坐在她的床前问长问短，或者一起来逗她说笑，但都毫不起作用。我伸手摸了摸母亲的额头，觉得并不烫，于是便劝她到大些的医院全面查一 查。她无力的摇了摇头，仍然一言不发，让大家云里雾里不明究竟。

       知母莫若女，还是小妹看出了端睨。趁我到西屋倒水的空子，小妹悄悄地向我透露了一个小小的秘密。我这才意识到上次说了一句不该出口的话。我因为母亲总为一些在我看来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叨叨不休而说她罗嗦。大概就为这，母亲“封杀”了她的唠叨。返回时，机灵的小妹不再提及母亲的健康，而是专拣儿时淘气的事谈。当然，这些故事中的主角不仅是她一个，其中还包括我和弟弟。小妹提到她常常逃学，躲到田野的花草间去捉蜻蜓，常常受到母亲严厉地训斥和唠唠叨叨的教诲。然后又说起我有一次爬到树上掏鸟蛋，不慎从树上掉下来，跌得鼻青脸肿，母亲更是气愤至极，整整训导了我三天。听到这里，母亲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她轻声地问我们，你们还记恨妈妈吗？我们兄妹齐声说：“不”，母亲欣慰地笑出了声。

      临别时，我们兄妹及各自的孩子争着邀请母亲去常住，母亲微笑着说，你们的孝心我领了。我老了，比当年更会唠叨了，你们就不嫌烦吗？刚考入名牌高中的外甥豆豆枪着说，姥姥到我们家，我从来不怕烦，要不是我妈发扬您的光荣传统，这次我恐怕连普通高中都没把握考取。我则动情地说：“妈妈，我们请您唠叨，因为这是我们做儿女的宝贵财富啊。”母亲点点头，只是“哦”了一声，似乎在思考着我的话。

       后来，母亲终于恢复了崂叨，我们兄妹不但不嫌烦，反倒觉得假如有一天母亲不够烦，大家还真的不适应了。我们都生怕突然有一天失去母亲，我们再也听不到她老人家曾经伴随我们兄妹全部成长历程的唠叨了，那该是多么可怕啊。。  

         （说明：文章写于2019年3月，曾经被多家报刊选用。母亲已经于当年农历八月二十一日去世）     

一堂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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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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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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