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娘
5（2）、乡亲
05、乡情
（2012年9月21日）
许树人
朋友吝悭难系久，
为人忠厚有遥亲；
相知激泪悲欣放，
平淡人生情谊真。
亲戚
宋朝的李觏在《乡思》里写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对于多年旅居国外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心理写照。
在美国生活的奶奶陈孝贤得以归国探亲，大伯侯秉尧和大娘杨秀华就陪着从东北的黑龙江兴凯湖农场经北京回到了河南，在郑州、开封看看，最终回了到故里新郑。当她在修理部看见我们欢蹦乱跳的女儿聪聪时，就信手给了张美元作见面礼……这真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啊！回忆人生，这是我们认识外币的开始。
奶奶的丈夫侯遇迁老在了台湾。他和大伯、岳父侯炳炎的父亲侯遇山是亲兄弟。奶奶的亲闺女侯秉仪在美国加州州立大学，是中文系的终身教授。如此算来，也是很近的亲属了，所以，大家都忙里忙外的……奶奶归国活动的日程安排很紧，星期天我带着儿子从许昌回到新郑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故乡……
听说，奶奶此次回来，各地走走看看，觉得国家变化很大。想起出国时带走的时髦印花被面，现在已经成了古董……交谈之中，大家都为新中国的辉煌成就感到自豪！真是：苦难的母亲，擦去满眼的泪花，露出内心的喜悦由衷地欢畅，祖国豪迈地走向了繁荣富强……
奶奶返回美国之后，大伯和大娘因为留恋家乡的山水和亲人，就没有再回东北去。于是在新郑东街广播站修理部后边石棉瓦搭的棚子下铺了一张床，高兴地在故乡安了家。我们住的屋子，里面也仅仅能够放下一张床……就这样，一门之隔，拥挤着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过道上放个蜂窝火，煮粥，蒸馍，炒菜……亦自有其无限的乐趣！真是：随富随贫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啊。
在新郑这个时候，并没有留下什么影像。篇头上的照片，是几年之后，在他们郑州汝河小区家外照的——我带着女儿去探望，他们的儿子松健、媳妇挺兰带着女儿楠楠一起到附近转转，大娘的面目，比及在新郑的时候变化也不大，可供回忆时的参考……
大娘是个勤快人，一会儿也不闲着；弄点吃的，老想着别人……给家里增添了不少温暖。大伯原是黄埔军校的学生，戎装谢后，平时喜欢画画、写文章。于是，一床当桌，挥毫泼墨……记得82年的12月30日，他外出回来，还写了一首《壬戌仲冬乘车由卢氏至五里川》的诗——“一路风雷滚，黄尘紧逐车；山随溪水转，清流绕山折……”挺长的，让我看看、改改，是对我这个学中文的人的尊重，也是一个很大的鞭策！在大伯的影响下，我重新开始了写日记，一直到现在，30多年了，再没有间断过……古人云：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如今思之，甚有道理！
那时候，修理部从开封新进了一批12寸的蝙蝠牌黑白电视机，300多元一台。同事们都在买，家里东挪西借，终于也买了一台，闲时放放，全家人别提多高兴了！这在当时普通人家里，也算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生活稳定下来，大伯想起了他的在豫的老兄老弟。发信之后，洧川的四大爷曾来新郑看看，多年的暌违，一朝相见，旧情新感，畅叙万千……
此时，大陆和台湾刚刚通邮，忽然接到三舅杨履康从台北发来的亲笔信，惊欣拜读，长叹唏嘘！回首诸多往事，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闻听动人心弦；浮想联翩，全家人感怀落泪，激动难已……
特别是三舅提到了他最小的妹妹——我爱人的母亲，没想到她竟早早地离开了人世！联想至此，聪聪的妈妈放声大哭，弄得孩子也莫名其妙地哭起来……真是：忆旧千里青山远，凄凉时候在天涯啊。
这个时候，我爱人的弟弟侯松年和弟媳杨杳凤也带着儿子和女儿从东北的兴凯湖回到了新郑。后来，弟弟到了新郑县食品公司，弟媳到了新郑车站缝纫机厂。现在说起工作来，十分轻巧；当时要得到安排，可真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
修理部，这狭小的地方，虽说是低矮，潮湿，又古旧，然而，它却汇聚了不少山南海北的亲人。如今想来，它不仅是侯家人亲属的聚集地，也是我们许家人亲属的停留之所。
83年的2月2日，我的长葛官庄的高香表姐两口从上海装假肢回来，在家里停了停，述说往事，闻之伤情……
她的丈夫陈秉礼，一次在为生产队拉东西的时候，自行车后边带个三轮车，两个人急急地在107国道上骑行……一个平顶山的军车，让车时挂住了三轮车，陈一下子就被带进了汽车轮下，他急忙往外爬着，左脚脚趾还是遭了碾轧……
好在汽车上的司机把他马上送到了长葛医院，止血，输液，没有了性命的危险；但是，由于他没有同意及时切除脚趾，终于殃成了大祸！
当我们得知消息，星期天去看他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天以后的事了。那时候，我仔细察看伤情，见他的脚趾已经干枯，当即劝他听从医生的意见：切除脚趾，一时间，他还是有些犹豫。
82年的时候，长葛刚从铁路东的旧城迁到和尚桥车站，百事待兴，医院里也缺乏高级的人手。后来听说，部队上就把他转到了平顶山的医院救治。那里的外科大夫诊断伤情后，决定马上给他作截肢手术……当他怎么都想不通的时候，大夫给他提出了要腿还是要命的问题……就这样，最后竟然丢掉了一条腿！经过一段时间的养伤，部队上又送他到上海装了假肢，虽说，起初行动有不少的困难，但是，毕竟可以慢慢地独立行走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由此看来，做事情，要当机立断才行；如果延误之后，危害将会更加严重！所谓：花枝堪折直须折……时来天地皆同力啊！
亲戚交往系真心，因有渊源血互浸。19 83年的3月6日，我们与石固的三姨和大娘（二姨）一同去郑州河南医学院大姨的女儿唐慧文家里做客。相见亲切，说来话长。提及她来，老一辈还讲了一段故事。使人想到，一个人来在这尘世上，也还真不容易……
原来大姨一心想要个男孩，先前生下来的女孩都没让她们成活。后来，有人给大姨说，你命里有女孩，不要不行。最后，生下这个女孩，才被留下来！她就是唐慧文，算是幸运地捡了一条性命！说来事情也怪，下面再生的就是一个男孩了，他叫唐建元。如今，两姊妹都在郑州，生活很幸福。
回忆生这男孩之前，大姨家在土地庙里还许过愿。天下事说来就这麽有意思——孩子生下之后，全家人只顾高兴，竟忘记了还愿这件事。不久，孩子一个劲地哭，大人察看周身，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当大家都愣怔的时候，忽然，有人想到了许愿的事儿，就赶忙去土地庙里烧些纸钱，回来之后，孩子果然不哭了！
鬼神的有无，暂且不论，看来，做人倒是得讲点儿诚信啊……古人云：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真是：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啊！
说到诚信感恩，我又想起一件平凡小事……
有一天，妻子正在修理部上班，忽然进来了一个农村装束的中年妇女，手里拿出一个收音机，苦苦地哀求说，家里出事了，孩子他爹在队里干活时，不幸让电杆砸着啦。家里看病都没有钱，这收音机修好了，就准备把它卖掉换些钱来……”听了这番话，在场的人都很同情。于是，妻子忙接过收音机，打开检查了一下，发现毛病也不大，就很快帮她修好了，最后，自然也没有收她的钱……她离开的时候，说了很感激的话。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星期日回家时，见有一个陌生的人，不知是哪里的亲戚。妻子才一一说明了情况。那时候，我们还在南街住，听说这个乡亲，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我们的家。为了表示对她那点儿帮助的谢意，还带来了一竹篮子红薯……那天，家里赶巧吃饺子，妻子还又炒了两个菜，像招待亲朋一样热情地款待了她……古人云：以实待人，非唯益人，益己尤大。信夫！
朴实的农村人，没找到合适的图片，只好以乡亲们回家的照片代替走亲戚的情形，供朋友们阅读时候的联想……
对于苦难中的人，给她一点帮助，有时候，她会记一辈子！这也许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吧！人生的浮沉是一种历练，岁月的沧桑是一种积累。真是：悲过了，才知道喜的可贵；哭过了，才知道笑的芬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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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26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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