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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语言十个技巧
秦建荣
中国新诗从诞生起,一直处在不断探索与发展中。一部中国新诗的发展史,就是诗歌语言的发展变化史,因为“诗是语言的艺术”,“诗到语言为止”。我们今天所说的诗歌语言,就是建立在前人创作实践和诗歌研究之上的。
关于诗歌语言的技巧,许多大师和专家都有论述,这里就不赘言。笔者根据自己的阅读范围和写作实践,拟从以下十个方面对新诗的语言技巧进行阐释。
嫁接。嫁接本来是植物学上的术语。在诗歌创作中,把两个意象结合为一个意象,称为嫁接。两个意象嫁接之后,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意象。新意象较之于旧意象,有更加独特的魅力。嫁接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定语嫁接法,即用一个意象作另一个意象的定语的方法。
如章德益《西部的太阳》里:“沉溺于山野之海/仿佛一颗硕大的金色圆蚌/被群山的烟波反复拍打/默默孕出一颗毡房的珍珠”。“山野之海”就是嫁接。再如舒婷笔下的“七十二双长满海藻和红珊瑚的眼睛”。顾城笔下的“白日的瞳孔”。都属于定语嫁接法。再一个是谓语嫁接法,即把一个意象的动作嫁接到另一个意象上,杂交出一个非驴非马的新意象。如美国诗人桑德堡的《雾》:“雾来了/踮着猫的脚步”。把猫的动作加到雾上,使合成的意象兼有雾的朦胧之形,猫的幽默之神,成一飘渺轻柔的怪物。艾洛特的名句“女佣人潮湿的灵魂/在大门口沮丧地冒出新芽”,则通过谓语嫁接,创造了一个能发芽的灵魂的奇特意象,把隐藏于表面欢笑背后的女侍者的阴冷内心,一下子打开在人们面前。北岛的《恶梦》“鸟儿惊恐的目光凝成了冰/垂向大地”。目光凝成了冰溜子,这是什么目光?冰不是水凝成,这是什么冰!但正是这一非逻辑意象,把鸟的惊恐与痴呆写活了。嫁接的意象可以是潜在的,也可以是隐而不露的;可以是具象的,也可以是抽象的。如雷树雁的《太阳》:“我把头颅高高地仰起/炽烈的思想放射刺目的光芒”,隐去了“太阳”。“思想”也是抽象的。再比如章德益把西部的太阳比作“一颗充血的历史的瞳孔”,历史就是抽象的定语嫁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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