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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散:父爱无言,乡愁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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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3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散:父爱无言,乡愁如火】
    (2016-3-3下午)
    上个月27号,醒来正好中午,手机铃声习惯性地响起,那熟悉的曲调是父亲那款老式手机,那铃声大、是噪音,三四年他也不会调一下。父亲是个老小孩,经常闲来无事,铃声震我一下,然后迅速撒开摁键,怕通了花钱。其实他并不小气,每次与我通话问这问那,没头没了,恨不得把话费打爆了。
    ——这就是父爱,无言的父爱,这么多年一直如故。父爱是人世间最美的亲情,比露珠还新鲜,比野草还柔韧。有了它,月光会老去,秋虫也会迟顿。我的老父亲,乡愁深处的老父亲。
    手机成了他的传话筒,不光对我,对他那两个儿子同样、隔三差五“震一下”,以示他的存在。他这做法常遭母亲斥责,可他还一如既往,乐此不疲。他枯燥的日子,除了成天在院里转,再转回屋内,能与孩子们以特殊的方式沟通,是他天伦之乐的一部分。他身体每况愈下,比不得前几年,那时还能沿着公路边往南遛弯,速度很快,走到南山头那再折回,再向北遛到去潞城的立交桥那。自从三年前摔了一跤,潜伏着的骨刺爆发出来,股骨头大不如从前,终年只能窝在家中,闷着自己,除了看看电视就是吸叶子烟。
    是的,闲来毫无营生,吸烟成了他打发残生的一种方式,他年近七旬,头发白得惊人了。他芦苇一样的白发,多么地易折,岁月的风稍微一猛,就飘飞徜徉。父亲的目光是白的,痛苦是白的,呼吸也白得像挂了霜。父亲变得多么安静,老旱烟呛得他一溜烟地咳嗽,烟味一圈圈浓烈地升起、停顿、散开,就像时光怒放在空中,河流消失在原地。我的老父亲,岁月一样不经折腾的老父亲——
    不能再遛弯的老父亲,我他乡的老父亲,沉默寡言起来。每天拄着拐杖,一寸一寸挪着到门槛外的躺椅上,眯着眼晒太阳。黄土高原的冬天,晋东南的太阳,温和、平静、安详,这样的气候让他很惬意。那的冬天像故乡的十月小阳春,不大冷,冷天大概也就年前后一个月左右。腊月里,都不溜窗户缝子,透点风也不打紧。我多次让父亲回东北,我说住楼来,他说腿脚不好、上下楼不便。整天窝在楼里,他嫌憋屈,就百般赖着不肯来。也是的,东北天寒地冻,他那腿还是上党盆地能强一些。
    他遭遇这么多不易,这么多年,又活得多么不易。我衰老的老父亲,不能走路了,前些年他还能挪搭挪搭,到小巷子口,眺望夕阳,张望过往的车辆。那小小的巷子口,只容一辆人力人力三轮车出入,他倚靠在红砖墙的拐角,目光呆滞,满怀心事。暮色袭上心头,他久久踟躇在那,背影瘦削高大。
    深居简出的老父亲,足不出户的老父亲,突然间成了老宅男,一下子好久不给我打一个电话。他真的老了,更健忘了,老得连电话都懒得打。他像一只到了年纪的老猫,性格温和而不好动,每天俯卧着、眯着两眼,煞有回忆似的、不关心任何事情。他一世的痛苦,他一生的故事,他一辈子的期盼,都沉沦在寂静之中。偶尔,也来一个电话,他话语简单到老干体的程度,声调苍老沉闷,这样的电话严肃庄重,不再是从前那种风格。
    风烛残年的老父亲是忧郁的,就如故乡的红玉米,屋檐下忧郁地挂着,燃烧着他火红的乡思。一年又一年,他想故乡,他想终年不在身边的儿女们。冰河开融,春寒入骨,春天对他都是一样的疼痛。对他,夏天秋天都是一样的,刮风下雨,他的腿就疼,他是活天气预告员。这个残冬,雪花还在一直开一直开,都老成这样了,春天还没来。父亲的鬓头白得一塌糊涂,他早已弱不禁风,他的孩子们也一年年变老。
    高原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塞外才微暖,还千里冰封着,那儿春风就川流不息了。阳光照在邻家的山楂树上,父亲到院子里晒太阳。他倾听仓房后头火车的呼啸,一声汽笛家万里;倾听巷道外的车铃,车轮碾过柏油路;倾听高原的风,阳光在屋顶上簌簌有声。寸步难行,父亲成了笼中人,故乡是他最后的魂儿。去年底,他始终说开春要回来,前不久他忽然告诉我,无意中摔了一跤,大头朝下,一个仰八叉,磕得鼻青脸肿。当时他头晕一阵子上来,站不住,就……说到此处,他长吁短叹,说,回不到东北了。长治北的空气不好,粉尘大,地下水也是绿的,我让他夏天回来住半载,秋底我启卧铺送他回去。我知道他舍不得车费,他说不是,我深知一个不能归乡的人,身体是他最后的土地。
    养育自己的那块土地,再贫穷也是家,家里的水更好喝,家里的土更温暖。二十年如一日,飘泊那么久了,我的老父亲,他以人性最基本的方式——善良地活着,未曾想老若秋风这天,落叶归根反成了奢望。我迟暮的父亲,故乡那块土地还是把你当成孩子,我用深爱你的心,带你回家。我知道你有一颗博大的胸怀,却也熬不过如火的乡愁。
论题:当代辞赋已背离文学本质,沦为敛财工具 (2016-2-18中午拟题) 这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 内容待续。
发表于 2016-3-7 09: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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