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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园住宅为砖石结构,地板铺赤红方砖,小院和屋顶阳台养奇花异草。一进李家,李教授正襟危坐,戴一副金丝眼镜,眼睛稍微大,尖下颌,满面红光,精神矍铄,毫无带疾迹象。他明我来意后,欣然接受,并微笑地说:“别人我尚可推辞,你父亲伍老为泉州公益事业做了许多有益的事,帮你义不容辞。”李教授开门见山的一席话,令我放下顾虑心石。李教授托一托眼镜,像一名慈祥长者,眯一下眼问道:“听说你写诗词,请你将最好诗词挑给我看。”我翻开诗集,用手比划道:“看《《毛泽东诗词》读后》……”“笔敲云鼓震开天,龙卷雄风诗海间。透亮涛山千丈起,后波难越此峰巅。”李少园教授低声吟几遍,夸赞说:“这首诗气势磅礴,力透纸背。但有个缺点,韵全押阴平声。”此为学诗第二首,读者林林总总,唯有称赞之语毫无贬斥之言。因此我不以为然顶撞说:“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也全押阴平韵,依旧成为名诗。”“人家李白是诗仙啊,我们怎能跟他比。”“我们不能跟李白比,但我们可学啊!”首回求学便与老先生激烈顶撞,不由心生后悔之感。抬头偷偷瞄李教授一眼,他脸毫无愠色,继续评论我的《满江红·俞大猷》。他一如既往热情、毫无挂碍地评论,此词奔腾激越,但层次不清,每个句号应为一个层次。我又一回不以为然,说毛主席的《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中“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一气呵成,非常连贯,不分层次。”李教授不与我争论,他清清嗓子说:“你回家仔细研究一下,我的意见只作参考。”我再次为自己张狂而后悔,扭头瞄李教授一眼,他依然淡定、和蔼,仿佛无事一般。在这里,我岂止在学习诗词,更重要的是学习李教授襟抱宽阔、待人以善的品格和畅所欲言、教风民主的学者风度。——李教授的学博襟阔、自己的执拗不饶生动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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