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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称当事人是 P。P 是我高中校友。那时在一群认识的人当中,要说谁最聪明,估计没个定论,但说 P 是最聪明的几个之一,那是没异议的,反正 P 是比我聪明就是,呵呵。
P 的父亲平素比较高调,马马虎虎算得上是多才多艺,人也比较开明,但有点自以为是。若抛开“自以为是”这点,P 的父亲倒有些像海外网站里的假右。这些优点和缺点,P 似乎都继承下来了。P 也高调,性情也有些孤僻。他父亲原则上不干涉他,只要他不干坏事就成,包括上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我的感觉是 P 可以自作主张。当然至于背后到底是不是这样,我自然不知道,但我感觉就是这样的。那时像我们这些学得不算差的,总会对选择什么学校呀专业呀,带点理智和实际的考虑,都会和父母商量,但我觉得 P 没有。最终 P 保送去了科大,学近代物理。科大虽然不错,但并非是一般人的第一选择 (sorry to 大胖球等科大校友)。按照以前的发展趋势,P 的自我奋斗目标应该意在炸药奖。当然,现在说炸药奖有点不着调,但是当时这确实是一些人的理想。那时谁如果说句振兴中华之类,我们通常都会投以赞许的目光,自己血压也附带升高一些,觉得大家原来都是人才,而且品格都是那么地高尚。
现在我们的高中 QQ 群里,P 是少数没有加入的人之一。大家知道他家的电话,但是找不着他。大家知道他在深圳,但是联系不上他。P 后来的人生轨迹,着实让我们始料不及。
P 中途并没有换专业,而且也毕业了,但和换了个专业差不多。据知情人透露,P 那时最大的兴趣和最大的成就,就是当电脑骇客。从科大毕业后,他没有选择读什么研究生,而是直接工作了,去了珠江三角洲。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知道的,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P 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不知是他将我们遗忘,还是我们将他遗忘。
这还不算啥。据说毕业后他对什么成家立业提不上兴趣,这下可好,他父母以前可是将他视为一个人才的,他父亲表现出的开明,可能部分是因为他对儿子能力的自信。现在呢,这些都似乎渐行渐远,因为别人问他儿子在深圳具体做什么,什么时候抱孙子,他都答不上来。他父亲性格上本来就有高调的一面,而维护高调是需要资本需要代价的,于是有些坐不住了。工作上他不懂,但找个懂事的女孩子去管管他儿子,总没错吧?但 P 却不买老爸的账,他父母中意的女孩,那些长相好的,有能力懂事的,P 是一概不感冒。不知是他父亲将他逼急了,还是他出于赌气,小P索性就找了个女孩 Q 结婚了。据说 Q 长得还可以,人也贤惠,可有一点,P 的父亲一提起来就火冒三丈:没什么文化,最多高中毕业。他父母自然是极力反对。但反对归反对,后来孙子也有了,也只好认了,何况儿媳妇 Q 也堪称贤惠,对 P 称得上体贴入微。无论如何,Q 是无辜的,孙子是无罪的。P 父一叹,没奈何只得忍忍,不像以前那么高调了。
关于 P,我们最终的信息还是定格于前两年的,以后就没人去更新了:
a) P 家的电话能打通,但都是 Q 接的,然后就是不了了之,反正没有人能找到 P;
b) P 一直做骇客工作,上了老美国防部的黑名单;
c) P 光荣当选了劳动模范 (什么级别的我不清楚,好像是广东省省级,至少是深圳市市级);
d) P 的人生自由,因为他的职业的缘故,实际上是被限制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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