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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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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5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忙年
张艺华


       提到忙年,妻子淡然一笑说:“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言下之意这是她职责范围内的事。又说:“今天才腊月十五,年还早呢。再说了,如今过年有什么可忙的呢?到时候花上两个小时逛一趟商场,一切都会停停当当的了。”真是大实话,如今的过年,根本不需要忙,只要钞票多。其实,妻子说的还不全面,如今连诳商场也显得多余,只要摆弄一下手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有人送货上门,那才叫便利呢。难怪在小时候常听人说“穷忙”两个字,原来越穷越要忙。
        在我的孩童时代,只要一进入腊月门各家各户就忙活开了。先是磨面,那时没有磨面机器,全靠石磨加工。磨子不是家家都有的,我记得我们的自然村庄约百户人家,拢共才有十二家有石磨。那么就要提前预约,排队前去加工。面磨好了要搁在大匾里晾晒几天才行。接着,几户人家凑在一起合杀一头猪,其他人家按额向养猪户交钱。主家一般只收成本费,相亲相邻的向来就是这样,从无吃亏讨便宜的话题。接下来,是磨豆腐和卜页。我喜欢吃冻豆腐,所以每次做好豆腐以后母亲总是拿了一部分,晚上放在外边让豆腐冻着,等到豆腐有了很粗的孔了,白天再放到阳光下晒几天。还有一项特别重要,就是炒米,农村过年这样绝不可少。因为从大年初一开始,大人小孩都要走亲访友地拜年,到时候主人一般会给来客端上一碗泡炒米,在我们老家将之称为炒米茶。过年时再好的东西也吃不下去的,也只有炒米不腻人。全村只有一个姓孟的人家会炒米,所以各家各户从腊八以后就前去挂号了。孟师傅从来不收劳务费,只要求前来炒米的自带糯米和烧草即可。我见他在劳动时总是只穿单衣,卷着袖子,手里握着一把好大好长的铁锨在锅里上下舞动着,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家家的炒米里少不了老人家的汗味。
        忙年是大人的事,可是孩子们却偏偏要插上一杠。这时候,有的大人就会大声呵斥道:“滚一边去,别在这块添乱!”我母亲从来没有这样呵斥过我。她会安排我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让我没有捣乱的机会。有一次我家杀猪,母亲先是要我烧开水。后来又安排我跑腿叫来左邻右舍喝杀猪酒。我很乐意做讨好人的事,所以会屁颠屁颠的跑得很欢。做豆腐时,母亲拐磨我抓黄豆往磨眼里丢。一开始,我的动作赶不上磨子速度,我很急躁就不想干下去了,母亲的一句“熟能生巧”的鼓励让我坚定了信心。很快,我丢豆子的速度就与磨子的转动合拍了。
        过去的忙年虽然是“穷忙”,却忙出了喜气,忙出了浓浓的年味。因此,至今我一直怀念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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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5 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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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5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赏读佳作,问候副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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