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记事四则

王泽生

    岁末记事四则
    （2014-12-31晚7-8点）
    1
    12月22日下午3点半，网到天黑。晚6点半上街。
    小区门西，冬舞呢。不，应该叫冻舞。由于冷，路灯略显得暗淡。一个个棉衣厚重，黑熊瞎子似的，笨咔咔的。客运站广场那，灯光足一些，可也一个个木桩子，一撅一甩的。冬装让街舞失去了肢体美。
    他们甩嗒甩嗒，撂搭撂搭的，坚持不辍。在性命和利益面前，没有不上钩的鱼；为了健康，人们也会同样如此。
    锻炼应该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锻炼多长时间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怎样锻炼。冬季有雾霾，时间长了，反而对呼吸有害。凡事过犹不及。
    幸福是一种常态，不是刻意高调追求，而是体现在生活的每一处。
    城市生活，被套在四方形的笼子里。四方形的格子间，四方形的电脑。天空是方的，手机是方的，一页页网页是方，院子是方的，就连人也是方的。这种套子牢牢套着我，套着我的生活。
    但，我有一颗善良的心，一颗富足的心。一生秉承着，我善良，健康，快乐，坦荡。

    2
    这些舞民，大半来自于乡下，这辈子他们也不曾想到，能成为市民。乡下的习气想留也留不住，生活发生了一场大变迁。
    是啊，许多习俗丢弃了，许多的许多消失了。比如说，过去乡下人想不开，就跳井，如今这种习俗消失了。俺那，庄子上的老水井都填埋了，那是木头砌的，年深日久早就朽烂不堪了，就是不回填，也堆帮、塌陷了。没有井可跳了，日子也没了老味道。
    过去，土屋子有棚杆子，拴根绳子就可以上吊。或去野外，寻一棵歪脖树，现在连一棵红毛柳也难得一见了。过去，屯子人实在，想不开的倒是多，就喝农药。谁家两口子吵架，挨了男人胖揍，老娘们昏了头，拧开敌敌畏瓶子，咕嘟嘟一口。结果，闹得哭爹喊娘，鸡飞狗跳，大惊小叫。若发现得早，忙不迭找村内的小四轮子，风风火火，拉到卫生院，好一顿灌肠洗胃。
    呼啦啦，消息传遍了俺村子，都跑去围观。那种痛苦比酷刑还厉害，家属承受着，围观的也承受着。大学毕业后，我曾目睹了若干场这种景象，是上世纪末了，毕竟俺那很荒僻，人们寻思不开。这是一种愚昧。不过，年轻一代很开放，过不到一块去，女的就跑了。
    世事变化，有时候真的很快，快得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风俗也在与时俱进，或变异，或消失，或退化。

    3
    12月22日傍晚6点半，西城华辰超市。买了娃娃菜，就是小棵的白菜，仨个4块钱，打好了塑料包装袋的。
    包装膜上称，高山娃娃菜，产于云贵高原。昆明，曲靖，楚雄，玉溪，这一带的山区。山泉水灌溉的，还用了农家肥。这是云南货吗？我才不信。
    超市的东西不好吃，这几次买菜的结论。上一天买了咸菜，美其名曰，叫千里香丝。就是芥菜丝等的混合物，一股怪味，不知拌了什么鬼调料；看着过瘾，吃了不如鸡骨头有味。
    记得俺屯子老肖家，习惯于“清吃”。就是擗了菜帮子，不蘸酱，直接生着吃。当年，我邻居赵洪山去肖家办事，见过，也亲口和我唠扯过。肖家爷俩，肖运胜，肖大永，都是我的同事。肖运胜，非常迷信于科学，他说不能多吃盐分。
    城市生活，小锅小灶，却总是乏味。怀念乡下的大铁锅，锅底炖菜，四圈贴上锅贴（大饼子），再夹带一些土豆块。出锅了，土豆块带着糊巴嘎巴，比烤地瓜还香。

    4
    12月24日早6点，醒，开了又关机。半小时后，打盹醒来，开机。
    如此反复，因为，心脏不得劲，老毛病又犯了。
    2000年那个冬天，被家人怄气，从山西回来，回到薛家屯。老宅子实在冷，没柴禾，睡冷板床，心脏冻着了的。记得垫着的麻袋片，都粘到了柜盖上。我舍不得买煤，又没一棵柴禾棒。今天想来，我实在傻，又实在懒，不知道学会过日子。那年，坐下的这个老病根，将戕害我一生。
    还有，经常剧烈运动，比如参加工作后，跑学校运动会，跑万米马拉松，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心脏。还有长期喝酒，生闷气等等。还有，最近十来年上网，连续熬夜，更毁坏了我的健康。
    如今，中年了才过，心脏病就立刻突显出来。我没事时候，就瞎琢磨自己的死法，自己将来会死在心脏病上。
    一直以来，都自以为只要心不老就没事，可是，那种壮实在渐行渐远。一切都在被时光廓清，最终能涵养住的，只有记忆了。
    我周围的人，渐次离去，我送走了他们，可谁是送我走的人呢。原来，死也一点也不轻松。

风吹树吟

一颗善良的心，一颗富足的心。一生秉承着，我善良，健康，快乐，坦荡。

祝福先生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