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化谷金青 于 2015-1-4 13:18 编辑
时至今日,在人们心中,传统词的正宗还是李清照式的婉约风格,用语也是文言式,古色古香。词之所写所咏也多是儿女柔情、别情愁绪,至于像苏东坡式的大江东去,铜板铁拔,至少,在这红袖添香网上还少见;即使时有亮相,也难为众家看好。难道当今的词就只能如此崇古或复古么?领异标新,或曰推陈出新,使传统载体在承传中有所继,与时俱进,这应是一切事物发展不可避免的规律,这古老的词也应是如此。这在方面,红袖诗词版的编辑闲如野鹤先生可说是个有意的开拓者,他常“撷取鲜活,巧织新篇”,诗词中常亮出鲜活的新色。前些时,我读到了他的《水调歌头·赋秋风》,如下:
都曰秋风恶,其实不知她。为留好的名气,调色画黄花。晓起手拿椽笔,晚更神情飘逸,泼出万千霞。惹得骚人乐,皆去会陶家。 南岭下,五柳处,钓鱼虾。谈天说地,山水指点笑乌纱。壶抱篱间欲坠,颠倒还言未醉,甩了破袈裟。一例雷公貌,睡到月钩斜。
赋秋风,题是古旧之题,不新不奇,然而,一读其作,一股蓬勃生气,顿时激荡心胸,精神为之一振,而其新鲜活的词语,又令我耳目一新,情之所致,一连读了几遍,并作了简评,下载收存。 这的确是首可评可点,颇能启人的力作佳篇。 诗人开篇即亮出“观点”:“都曰秋风恶,其实不知她。”一语否定了历来之评、众人之说,原因在于“不知她”。显然,诗人是“知她”的。诗人知她不恶,而且美丽善良,于是为她正名,为她洗冤。诗人告诉人们,秋神她“调色画黄花”,黄花,当然是菊花,诗人不说“开”,而说“画”。这个女士是个画家,会“调色”,会“画”,只是有此才艺么?当然不是,首先是她对大地、对人类有爱心,有善意,于是“晓起手拿椽笔”开始“画”。画了一天,画了遍地,使原本萧涩的秋原,变得“不是春光,胜似春光”。她的爱心是博大的,不辞劳累,“晚更神情飘逸,泼出万千霞”。词中,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色是壮美的,绚丽的,而这正是神女“她”送给我们的秋色。于是诗人骚客们乐了,“皆去会陶家”,找五柳先生,陶情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大家顿时淡了名利,忘了俗世,“钓鱼虾,谈天说地”,面对山水“指点笑乌纱”……多么潇洒,多么惬意,竟至于“颠倒还言未醉,甩了破袈裟。一例雷公貌,睡到月钩斜”…… 历来的诗人总是悲秋,当今的诗坛词林也充斥着哀秋的感叹,诗人闲如野鹤先生却不是这样,他爱秋,他知秋。在他眼里,秋色是壮美绚丽的,其情是豪爽蓬勃的。他也真如其名,对世界“闲如”待之,情如“野鹤”,游于山野,翔于浩穹,词中景象开阔,襟怀宏博。如果硬要用词风派别名之,我想将诗人归于豪放或豪放而不失婉约一类是恰当的。 值得特别指出的是这首词的“新”。 其新有三:一曰情感鲜活。如前所赏,他展现的是一副壮美绚丽的秋色图画,一反陈腐俗调。二曰俗字入词,显时代特征。诗人撷取活人口语入词,如“其实不知她”之“她”。诗词中写及女子,向用“伊”“卿”“君”等字,时至今日,未免陈旧,而诗人用这“她”字,一下子就拉近了与时人的距离。又如“谈天说地”、“甩了破袈裟”、“睡到月钩斜”,无不通俗易懂而又生动活泼。而“泼出万道霞”这个“泼”字用得更是奇妙传神,令人叫绝。“新”之三曰心志神情溢洒,“帅”,有风采,多情趣。你看——“指点笑乌纱,甩了破袈裟,睡到月钩斜”,既不羡官,也不拘泥佛戒,喝得痛快,睡得沉酣,率然而为,陶醉秋色,全然是超脱浪漫之人才有的情采风貌啊! 中华诗词是国粹,是传统,或许这就决定了它必是古色古香,典雅雍容乃至“幽微要眇”,温柔敦厚,这似乎与时总是难合情调的。其实也不尽然,看唐诗宋词,也多有通俗易懂而不失其彩的。而且用雅字者并不就是雅士,其作也不一定是阳春白雪;用俗字者也决不是俗,其作也决不是下里巴人。闲如先生学识丰富,即如这首词中,也是雅俗融之,相映成趣。而且,先生对此有明确的主意识,他说:“闲如是想借宋人的图纸用当今的材料,建自己的房子。”说得太好了,我们今天太多的诗人词客辛辛苦苦,建的却不是自己的房子。感于此,笔者有意请诸位读读提倡“新”的文论诗评,学学闲如先生,从中得到启益,用心“建自己的房子”。最后谨以诗人普希金的一语赠于大家: “去倾听人民的语言吧,青年作家们,从它里面,你们可以学会在杂志上找不到的东西。”(《俄国文学史》上册) 2010年元月22日于化谷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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