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需要悟性,读诗更需要悟性
悟性这东西,好像是因人而异的。如果就诗而言,它与这个人的生活实际切切相关。解放以前,我国的乡下人大多不识字,种田的农民,打鱼的漁父,他们有时一边劳作一边野唱,那歌声流畅顺口,押的韵是他的方言,即他们一带互相交流的话。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还有什么韵书。人们都看过《刘三姐》、《五杂金花》吧?那上面的山歌、渔唱,虽是经过文人加工过的,但它们的原唱绝对是押韵的。这唱的人需要有悟性,这听的人更是需要有悟性。解放前我是一个农村小孩,每当大人们的这些民歌出现在他们劳作时,我就奇怪:有的大人很感兴趣,有的大人却无动于衷。 而今,诗坛上这样的例子却又出现了。所不同的是,有的人他会写诗,应该说他是对诗感兴趣的,因此他才来上网;但他的鉴赏力却让我吃惊:他公然认为崔颢的《黄鹤楼》、杜甫的《登高》,写得很不好:《黄鹤楼》后两联如记流水账,《登高》后两联是无话可说硬凑上去的。他的意思是:你既然写黄鹤楼,就应该四联都写黄鹤楼,写登高望长江就四联都写长江。站在他的认识角度,这当然是有道理的,好比你拟一份电视机说明书,后半你却说这一款很贵,或上不了北京去买很愁,这岂不是在记流水账么?然而他不知道写说明书只与说明有关,与谁执笔无关。写诗却与作者的感情有关,《登高》如果是一个年青人所写,他就不会写万里悲秋常来登高,年老多病不得不停止喝酒了。毛泽东写黄鹤楼,不就没有长安不见使人愁,而是说他心潮逐浪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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